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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,傍晚饭后去房后公园散步,看到公园拐角处夹竹桃花开,在盛夏的夕阳下花朵红的灿烂,白的无暇。倏然想起了过世多年的父亲。
在我童年的一天,在外教书的父亲星期天回来,带回一颗小树苗,把它种在老家院子的小东屋门外花池里,父亲说是夹竹桃。那个年代我们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花花草草,夹竹桃成了我们期待美好日子的唯一期盼。终于在盛夏的一天,从孕育多日的花苞里绽放出一朵洁白的小花,我们激动的好像家里降临了像哥哥娶媳妇那样的大事。从此沐风栉雨,在家人的精心照料下夹竹桃日渐茂盛,鲜花绽放,小白花簇拥一片,成院子里的洁白云霞。每年的初夏来临,父亲都会在新抽枝的嫩条中间段用填土的塑料袋包住,每隔几天在土包的下面用小刀环枝条割一圈。一个多月后,就完全割断,这样就繁殖了一颗新树苗,让出嫁在外的姐姐们和其他来串门的街坊带回去种植。没过多少年街坊和亲戚家的庭院了都盛开了洁白的夹竹桃。后来,母亲去世,父亲独自在老家院子里居住,每当我星期天回来,看见父亲凝视夹竹桃花,就眼中储满泪水,父亲太孤独了,唯有夹竹桃相伴。再后来,父亲生病住院,我们兄弟四人轮流陪护,每当轮换的哥哥回老家,父亲不忘交代到家后记着给夹竹桃浇水。2015年与病魔斗争了十年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,老院子也无人居住,日益的破败下去,夹竹桃也花谢树枯。每当星期天我再回到院里,都会想起敬爱的父母亲,想起曾经洁白的夹竹桃花,想起曾经充满欢笑的大家庭,顿时泪如雨下,肝肠寸断。
父亲出生在上世纪二十年代,当时国家风雨飘渺。父亲吃了我们无法想象的苦难,但是也没有阻断他对知识的渴望。他从读私塾到读新式学校,断断续续一直坚持读到县城中学,成了村里仅有的初中生,在建国前成了村里新式小学的创始人。之后,父亲一直在州东几个乡镇做乡村教师,从小学阶段到高中阶段都任过课、当过校长,课外办画展,写口号标语,书法绘画技艺精到,默默无闻的为新中国普及教育事业贡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。文革之初,险些打成右派。全村联名保证,才临时撤回“右派”帽子。父亲能赢得学生家长的拥护,就在于他对工作的勤勉,对学生的严爱,对党的教育事业的忠诚。
父亲就像顶着酷暑、扎根贫瘠土地的夹竹桃花,在狂风暴雨下依然能顶天立地。我爱夹竹桃,我怀念我的父亲。